1955 年 9 月,解放军首次授衔。金辉闪烁的将星之下,十位元帅、十位大将、五十五位上将依次受勋。这是军队走向现代化的重要一步,军衔评定既看资历,也论战功。
人群里,26 岁的迟浩田显得格外年轻。轮到自评军衔时,他提笔写下 “大尉”。这个决定让周围人吃了一惊 —— 按规矩,他完全够得上更高军衔。
迟浩田是山东招远人,1929 年生。11 岁那年,家乡遭日寇铁蹄践踏,他揣着一把土造步枪,跟着游击队钻山沟。那时的他还没枪高,却敢摸黑给八路军送情报,在炮楼底下埋炸药。
抗日战场上滚过几年,他成了能拼敢打的硬汉子。1947 年莱芜战役,他带俩炊事员,扛着一挺冲锋枪就冲上去。见国民党溃兵扎堆,他灵机一动,用扁担挑着空枪套充数,大吼一声 “缴枪不杀”,竟真俘了百十来号人。
孟良崮战役更险。敌军死守山头,仗着水源充足负隅顽抗。迟浩田带一个班摸上山,在悬崖上凿石开路,硬生生炸断了敌军的引水渠。没了水,整编七十四师很快崩盘。战后清理战场,他的军装被弹片划得像筛子,后背还嵌着块碎石。
展开剩余67%1949 年打上海,他又显了回本事。国民党残部躲在发电厂负隅顽抗,扬言要炸掉设备。迟浩田换上百姓衣裳,带着俩战士混进厂区,凭着熟悉地形,摸进控制室架起机枪,没响一枪就逼降了守军。
这一仗让他得了 “华东三级人民英雄” 称号。证书拿到手那天,他揣在怀里,夜里睡觉都攥着。有人说他运气好,他总是挠挠头:“是弟兄们命硬。”
抗美援朝打响,他随 27 军跨过鸭绿江。长津湖战役里,他所在的部队穿着单衣,在零下四十度的雪地里潜伏。他冻得失去知觉,醒来还不忘给伤员喂雪水。某次穿插,他率尖刀班捣毁美军一个炮兵阵地,缴获的榴弹炮够装备一个连。
1952 年,“一等功臣” 的奖章挂在胸前,他却总觉得分量太重。“多少好同志没回来,我这算啥?”
1955 年评衔,全军上下都在对照标准。迟浩田时任 27 军 235 团政治处主任,副团级。按规定,副团级最低也该是少校。战友劝他:“你战功摆着,评个中校都不亏。”
他却不这么想。“比我年长的,打了一辈子仗,有的才评上校。我年轻,多历练历练再说。” 他铁了心要报大尉,说这是 “给自己留余地”。
报告递上去,先被团长打了回来。“你这是让组织为难!” 团长把评定标准拍在桌上,“战功、职务、资历,哪样不够?”
迟浩田红了脸,还是坚持:“我年纪轻,不能占了老同志们的份额。”
这事很快传到军里。军长找他谈话,没等开口,他先立正敬礼:“请组织批准我的请求。”
军长叹了口气:“评军衔不是论资排辈,是看贡献。你从抗日打到援朝,身上三十多处伤,一等功摆在那,凭啥要低授?”
最终,军委没批他的请求。1955 年 9 月,授衔命令下来,迟浩田被授予少校军衔。他成了 27 军最年轻的少校,肩上的星徽虽小,却沉甸甸的。
有人问他遗憾不,他笑了:“组织给的,就是最合适的。”
后来的日子里,他从基层走到中枢,当过国防部长,做过军委副主席。但他总说,1955 年那个秋天,军长的话最让他记牢:“军人的荣誉,不在肩章的星数,在心里的担当。”
那枚少校肩章,他一直收在抽屉里。多年后拿出来,边角磨得发亮,却依旧能照见一个军人最朴素的初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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